牛奶要加糖

随便

【藏史】意难平(番外)

结局就不重写了,将这个番外当结局也可以。
之后肯定是要各奔东西的,况且是这种时代背景,私心让他们停留在最圆满的时刻了。

*
京浦线全长913公里,途经天津、济南、徐州,最终停靠在南京市浦口区,走完一趟的时间快则两天,若是运气不好碰上“磕头车”,得在火车上耽搁好几天。

女人擦去车窗上的浓浓白雾,火车外头灰茫茫一片,雪下一阵停一阵,落雪的时间总是多过停雪的,天被谁捅破了也似,不给返乡的游子丝毫好脸色。

因着这场雪,火车已经停了两个小时了。

女人呼出一口白气,摸摸索索翻出层层棉衣下的腕表要看时间,才发现时针分针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,她犹豫了一会,期期艾艾朝对面喊了几声。

“大哥,现在啥子时辰啦?”

那男人一身黑色皮子大衣,身材魁梧,棕色的围巾遮住了口鼻。他原本望着窗外出神,听到叫声回过头来,一双眼狭长锋利,冰晶似的冷,将女人吓得缩了缩身子。

男人若无其事低头,探手入怀取出一只黄铜怀表‘啪’地打开,头也不抬地道,“下午,四点二十分。”他声音低沉,麻沙沙的钻进耳朵里头,无端给人一种无形的压力。

女人忙道了谢,匆忙一瞥看到怀表里头嵌了一张小孩照片,大概是这男人儿子吧。她不敢与他搭讪,就径自发呆去了。

藏镜人轻轻合上怀表,将表面修不好的裂痕重新掩盖起来。

“总能修好的。”

史艳文将一只只分离的零件小心仔细装好,回头对藏镜人道,就好似没有他做不到的事情一样。

“修它做什么?难不成我这么大一份家当,还差一只破表?”

“这对怀表是成双的,缺了一只总是不好。”

藏镜人觉得荒谬,这不单单因为他居然真的妥协了,史艳文离开这里不过迟早的事,他是一早就明白的;更因为两人居然能和谐共处,见史艳文捧着自己的怀表黯然神伤就拿出曾经恨之入骨的、避之不及的、摔碎的过往给他看。

史艳文的眼神极其认真,执意要将停在过往的时间扭转过来。他们小时候曾一起生过一场大病,天天喝的药那么苦,却苦不过那些泛黄的记忆。两个人,双生子,连这份意难平都要一同承受。

藏镜人终于决定放下。

放下过往,放过彼此,桥归桥路归路,史艳文却不甘心这段关系归于平淡,他拉过踌躇不前的他,要他一起向前走。

得寸进尺。

收到从南京送来的包裹时,史艳文已经离开山寨两个多月了。

藏镜人打开怀表,漫不经心地摩挲着上面的花纹。史艳文看来花了大价钱,这曾经被摔得稀烂的东西居然还真被七拼八凑起来了,只是无论怎样手艺高绝的工匠也无法将所有伤痕抹去,如果仔细看的话,分明能看到几条细微的裂痕蜘蛛网一样包裹住整个怀表,显得残破又丑陋。却不显旧,怀表被重新刷了一遍漆,里头剥落的金箔也重新补上了。

破镜难圆,却能翻新。过去的伤痛无法彻底消除,却不妨碍继续往前走,弥补曾经的遗憾。

“这儿交给我们就好,外头又风又雪的,少爷您快些回屋吧!”

“你们忙吧,我就在这站一会儿。”

工人劝了又劝,见史艳文还是执意留下,只好由他自便,到一边忙自己的活去了。

史艳文近日魔怔的很,得了空就搁门口待着,有时候会搬一条躺椅到门檐下,旁边放着暖炉手里捧着书,一双眼却时不时看着远方出神,也不知在想什么。

“罗碧,今年回家过年可以吗?”

“你烦不烦啊史艳文,你明知道老子回不去了!”

藏镜人不耐烦地低吼着,耙着头发,被在这事儿上格外固执的史艳文搞得头痛不堪。

马儿扭过头来喷了个响亮的鼻息,史艳文安抚地轻拍马头,无奈叹气,“我知道你要对寨子负责,也不是要你放弃责任,我只想尽我所能弥补你,我只想你开心。”

“你不愿意回家也没事,为兄只想告诉你,家永远是你的家。”

“无论你最终决定如何,我都会一直等你。”

史丰州写好了春联,使唤正无所事事的史艳文帮忙贴上。史艳文爬上梯子将春联按在门前比划位置,母亲在下面帮忙递浆糊。

“艳文,歪啦歪啦,往左一点!”

“这样可以吗?”

“喂,太过了。”

猝不及防麻沙沙的低沉声音入耳,史艳文猛地回头,什么都还未看清楚就一脚踩空从梯子上掉了下来。

他听到母亲的惊呼声戛然而止,在史艳文摔到地上前有人接住了他。

“你怎么这么蠢?!”那人怒道,推开史艳文拉下了蒙面的围巾,露出的脸与史艳文一模一样。

史艳文紧紧拥住藏镜人,他眼眶湿润,差点喜极而泣。

“罗碧,欢迎回家。”

――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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